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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景和沉沉的声音传入耳中：

“好了，别毁了菀菀的生日宴。”

濒死时抓住的救命稻草，不是为了救我，而是担心毁了他心爱之人的生日宴。

我想笑，却笑不出声音来。

身上沾满了奶油，抬手去抹，却越抹越脏。

眼睛也睁不开，我只能狼狈地瘫坐在地上，咳得撕心裂肺。

陆景和抓住了我的手，拽着把我推进了洗手间。

冰冷的水从头上浇下来，冷得我不断地打颤，不知道淋了多久，我终于洗干净了脸上油腻的奶油。

陆景和握着花洒，看到我眼尾那一道深深的划伤时，手抖了一下。

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脸，好半晌才说道：

“你不会躲吗？”

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，眼尾红得吓人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后怕。

也不知是我的脸惨白，还是奶油更白。

如果我没有躲开，眼睛毫无疑问会被戳瞎。

手抖得吓人，头发里的奶油怎么也洗不干净，我一遍又一遍的冲着水。

听到陆景和的质问，我转头看向他，嗓子哑得吓人：

“我躲了。”

“可是我躲不开。”

“陆景和，就像你以为我没躲一样，我也以为，我叫了那么多年的哥哥不会弄死我。”

我说完，再不看他，蹲下身将刺进脚里的玻璃碎片一点点捡了出来。

每抽出一块，我都疼得浑身抽搐。

陆景和不忍地转过头去，他闭了闭眼：

“顾湘，认个错对你来说，就那么难吗？”

我拔玻璃碎片的动作一僵，但只是一瞬，我又继续检查着脚底的伤口。

“我认了，从一进门开始我就在认错。”

“只是我不知道你们想要我怎么认错才肯放过我。”

陆景和关掉花洒，嘲讽地发出一声轻笑，声音寒凉如水：

“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？”

“到现在你还觉得是我们对不起你，是吗？”

脚上不停流出的鲜血混合着污水淌了一地，把地板染成了鲜红。

我赤着脚走出卫生间，擦身而过时，我顿了顿，问他：

“从车祸发生到现在，你不也从没相信过我吗？”

宴会厅里，项嘉源施施然坐在沙发上，身边是众星捧月的项菀菀。

看到我，他的眸光一冷，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。

我径直朝他走过去，嗓子火辣辣的疼，但我还是强忍疼痛开口：

“你说的，只要我认了错，就让我去看小叔。”

项嘉源脸上的笑意一僵。

坐在他身边的项菀菀唇角噙着玩味的笑意，她扬了扬下巴，施舍一般地说道：

“好啊，哥哥，让湘湘姐去看看小叔吧。”

“毕竟，她还欠小叔一条命呢。”

我死死盯着项菀菀的眼睛，恨意和理智互相撕扯，我恨不得一刀捅死她。

项嘉源冷冷地看我一眼，起身挡在了她身前：

“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妹妹，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喂狗！”

说完，他抬脚就往电梯走。

“不是想看小叔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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